【综乙女】在西西里当幕后黑手（1）
1.
目光所及的衰败的世界中没有人类的踪迹，建筑残破，柏油路上裂缝中的杂草枯萎，黯淡的天空中飘满不明的灰絮，死气沉沉。
你伸出手，接住一缕飘落的棉絮，看着它在接触你的掌心的瞬间碎成灰渣散开。
“这里发生什么了？”神威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好奇。
闻言，你转头正准备回答，却在看清他脑袋戴着的大菠萝时，话语一下子哽在喉咙中出不来，唇角微微抽搐。
最后，你有点困难地道：“……乖，你先把那玩意儿摘下来。”
神威眨眨眼，似乎没明白你在说什么，直到注意到你的视线所指之处才反应过来。
“哦，你是说罗密欧？”他恍然大悟，抬手把菠萝头盔摘下来。
你再次沉默。
“……你还给它取了名字？”
神威点头，手上使劲儿拍了拍菠萝，道：“是啊，罗密欧和朱丽叶，他是被迫和老婆分开的罗密欧。”
说到这里，他同情地看了眼大菠萝，接着道：“他好可怜的哦，明明是最帅最聪明的一颗菠萝，但是丈母娘觉得他的叶子不够绿，所以不得已和朱丽叶分离这么久。”
……你艰难地吞咽一下，甚至不敢问朱丽叶是谁。
就连你身边几个平时总爱掺和的工具人们都安静得反常，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一样被这牛逼的爱情震住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来自同伴们的微妙目光，神威试图挽尊，说道：“他战斗时很有用的，能随机分析出敌人的一些特性。”
咦？你这下精神了点，身旁不知哪个工具人也发出有兴趣的鼻音。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神威再次把菠萝套在头上，然后不知道怎么捣鼓了一下，它就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被激活了。
丧偶的罗密欧先生的草叶子先是360度转了一圈，接着天线一般随机对准了一旁的玖兰李土。
“玖兰脉纯血种，三千两百岁的老男人。无善恶观，极为残暴，性格阴险狡诈并且不择手段，擅长使用血鞭攻击。”
这玩意儿还真能分析出特性啊？虽然它的某些用词略微妙，但判断出的情报的确精准。
你正这么想着，罗密欧继续闪着灯光特效，用它那奇怪的播音腔继续道：“现阶段对某个人产生了极为变态的占有欲，非常想要以各种意义上地吃掉对方缓解饥饿。”
听到这里，身旁的几人都齐刷刷将目光投在玖兰李土身上，然后再非常有默契地转移到你这里。你回他们一个既无辜又疑惑的表情，像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突然关注你一样。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率先移开了视线。
这时，罗密欧顿了一下，草叶子晃了晃，再次出声时那古怪的声线竟隐隐带上了一丝敬佩：
“弯道超车的舔狗。恭喜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空气变得诡异地安静。
紧接着，吉尔伽美什冷笑连连，对李土嘲讽道：“应有尽有？你倒是厉害。”
他说这话时的语调古怪，而且阴阳怪气的模样也有违平时的秉性，令库洛洛用略带讶异的目光瞥了一眼，似乎在思索友人为何会如此反常。
而李土本人的面上则看不出喜怒，他的双眼幽暗，神情若有所思，一看就知道肯定在琢磨些不太好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一个微笑，彬彬有礼地对菠萝罗密欧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承你吉言。”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一直置身事外的大筒木舍人都绷不住扑克脸，略带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好像在无声询问“你怎么就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吉言在哪里？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剧情？”
且不论白发嫦娥的疑惑，罗密欧一视同仁地忽略掉你们的这些暗潮汹涌，将叶子指向下一个受害——啊不对，下一个目标。
看着西索和罗密欧面面相觑的模样，你不知为何，总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菠萝君似乎仔细上下将西索端详了一遍，然后头上的草叶子摇晃几下，似乎是下了定论。
下一秒，它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地道：
“变态，大变态。穿丁字裤的时候往哔——哔——上套袜子显大的超级变态。”
“......”
“......”
沉默，震耳欲聋。
你瞳孔地震，艰难地克制住往西索那边看的冲动。而罗密欧在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下去，好像它认为这简短的一句话就已经囊括了西索最重要的特质。
怎么说，也是很厉害了，能用一句话让在场的几名唯恐天下不乱的高危人物统一闭嘴，就连费奥多尔都看起来正在经历大脑宕机的后遗症，脸上出现罕见的茫然。
窒息的一秒后，神威挠挠头，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笑着道：“嘛，也不是所有的情报都对战斗有用。”
你意识到了白切黑天然系的恐怖之处。
在这种时候，他这种仿佛读不懂空气的爽朗的笑容反而超级可怕啊！
你正准备说什么，却发现揭老底上头了的罗密欧开始转向西索身边的人，那廉价的光效再次开始闪烁。
看清站在西索身边的是两面鬼神后，你浑身一激灵，疯狂朝神威递眼色。
开玩笑，李土和西索这种本来就不要脸的家伙就算了，罗密欧要是波及到宿傩，你严重怀疑他会在对方吐出半个字之前，就将菠萝和神威的脑袋一起做成水果切。
所幸神威也有野兽对于危险的直觉，因此识时务地把菠萝摘了下来，然后递给你让你放在系统空间里保存。他应该也清楚按照罗密欧拉仇恨的速度，放在自己身边恐怕很快就会真的和朱丽叶阴阳两相隔。
为了尽快摆脱大菠萝罗密欧带来的奇怪气氛，你清了清嗓子，生硬地将话题强行拉回在这一切发生前，神威有关‘这里发生了什么’的问题上。
“这个世界被一个无聊过头的家伙污染了。”你说道，随即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表情：“他就是我们的新同事。怎么样，厉害吧？”
“该说不愧是你找来的人吗？”神威环顾四周，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恶，为什么感觉自己输了？”
你不是很走心地揉了下他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虽然的确稍微晚了亿点点，但我也没想到情况会恶化成这样。”
听到你这么说，库洛洛皱了下眉头，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意识坐标里的......”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在那个瞬间，所有的武力派都捕捉到急速逼近的一道气息，纷纷朝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你也随他们的视线张望，隐约看到一团炽白的光撕裂阴郁的天空，惊雷一般往这边飞来，不过两个呼吸间便来到了你们的上空。
一道身影被包裹在白色的火焰中，只能分辨出一对翼展极广的翅膀，暴烈到仿佛随时都会失控的气息，还有那道如有实质的冷漠目光。
在不速之客的注视下，神威的身体微微紧绷起来，其他几人也显露出程度不一的敌意。而你......
你笑了起来，灿烂又温柔。
“白兰。”你仰头，朝他的方向张开双手，毫不设防地将自己暴露在他的视野中，仿佛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不稳定到随时都能大开杀戒。
见他没有反应，只是在空中悬停着，你上前一步，眉眼的温柔化作春水，再次轻声呼唤道：“我的白兰。”
这一次，他仿若被你的声音从某种噩梦中唤醒，目光猛地锁定在你身上，终于有了动作。
紧接着，火焰化作流星从天际坠入你的怀里。
你往后踉跄一步，站稳后挥退李土和库洛洛几人下意识想要上前的动作，随后收拢手臂环住他的腰身。
怀中没有温度，或者说被主人刻意收敛了高温的火焰逐渐散去，白兰·杰索用力拥抱着你，力道仿佛是在试图将你揉进身体中，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子完全挂在你身上，将脸颊埋在你的颈窝中轻轻地蹭。
“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
他的声音沙哑，说不准是因为缺水还是精神上的干渴，你能感受到他颤抖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脖颈间，带着点潮湿的烫。你的名字从他的舌尖滚落，满含不能命名的痛苦，像是喉咙快要被这短短几个音节焚烧，然后克制力终是在神志不清之际松弛，哀泣一般呼唤你，好像这是一件奢侈的事，多停留一瞬就会过期。
一遍又一遍，诅咒般纠缠在唇间。
“我在。”你回应道，将手指穿插进他那头毛绒绒的白发中安抚。
你们的身体之间明明没有缝隙，他还是在往前贴，仿若在试图钻进你的身体，手臂像是缠住猎物的蟒蛇一样紧紧绞住你。
“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北川叶......”他还在不停这么呢喃，让你一度以为他失去了发出这三个字之外的声音的能力，不过你还是非常好脾气地不断回复他。
谁让你现在对于白兰的耐心接近于无限呢，吃人嘴软嘛。
等他的情绪平复一点，呼吸不那么急促后，你轻轻地捏了下他的后颈，示意他抬起头来。他磨蹭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后退一点，终于让你看清他的全貌。
你有点惊讶地扬眉。
原因无它，你面前的白兰和意识坐标中投射的白兰看上去不太一样。
并不是说他的外表有什么变化，除了瘦了一些并没有不同。但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他明明是在笑着，眼底却映照着倾盆大雨，面部肌肉僵硬，紫罗兰的水晶表面闪着病态亢奋的光，让你想到被逼到绝路后那样的歇斯底里。
相比之前见到的意识体，现在的白兰的精神防线明显崩溃得更彻底，甚至会情绪外露到方才那种有违秉性的地步。
啊，看来有点放置得过头了呢。你的眼中闪过散漫的暗光，下一秒就消失在温柔的皮囊下。
“你来晚了。”他低声道，听上去有点像是在控诉。
“对不起。”你咬住下唇，却没有给他一个你为何会比约定晚这么久才来找他的解释。
白兰也没有追问。也许他是知道的，你是故意将世界通道的时间设定到距离他投射意识坐标的几年后这件事。他也许也知道你这么做就是想让他更加崩溃，在得到希望后逐渐看着曙光破灭，逐渐失去自我，从而更容易被你控制，毕竟他不算是系统召唤出的工具人，对你来说是个变数。
但现在的白兰介意吗？不，比起在这个死去的世界中枯等，就连恨意对他来说都是甘露，忍受‘你是否食言’的折磨也比死板的空白好过。
因此，哪怕他清楚地透过你的温情看到内里冷酷的野心，知道你的目光其实是在评估货物价值的冷淡，他还是上前一点，将额头与你相抵。
“我原谅你了。”他最终这样说道。不过你们都知道，他真正在说的，是类似——我不介意被利用，别抛下我——的意思。
你们的额头抵在一起，鼻尖触碰，他的呼吸洒在你的脸上，这次不是棉花糖的甜腻，而是和他有些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
其实你并不觉得他真的舍弃了组成其个体的傲慢、狡猾和其它物质。你相信在给他适当的时间调整后，他还会是那个白兰·杰索。只是这个他会多出一个‘锚’，就像世界基石对于世界意识那样，让你成为比心脏更重要的器官。
你不会傻到认为他对你本人有什么感情纽带。准确的来说，会让白兰产生畸形依赖的是‘北川叶’所代表的力量，是能带着他穿梭世界、构架新故事的乐趣。
某种程度上，白兰和李土很像。在你不失去力量的前提下，后者的狂热甚至能混淆忠诚和爱欲的界限，让他自己都深信不疑自己是迷恋着你的。
当然，这和他本人的节操底线等同于零也有关系。
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你和白兰这过于亲密的姿势终于引起了旁观者的评价。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费奥多尔。
“意大利人果然擅长调情。”他打量着你们的姿势，说道：“我们俄罗斯人比不上，怪不得你要千里迢迢来找他。”
你稍微和白兰拉开了距离，转头去看费奥多尔，正准备问他怎么又突然犯了戏瘾，却撞进了一片深紫的诡谲海域中。
同样拥有紫色的眼睛，可不同于白兰的清澈紫琉璃，费奥多尔的那双眼珠子总给人种他在盘算着诡计的感觉。而此时，已经无比熟悉这家伙的你在看到他的眼神的刹那，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打什么哑谜。
之前被你灌输过家教剧情的他的潜台词其实是在向你确认猜测，白兰是不是家教所有平行世界的媒介，你会绕弯子来找他，又是不是因为家教的世界体系太庞大，力量和柯南不是一个量级，你一个人搞不到手，因此需要白兰来做中间人。
你不动声色得颔首，然后你们默契的错开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你们的短暂眼神交汇没能避开几个同样脑子灵活的工具人的注意，他们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尤其是夜神月，几乎在几秒后便想通了关键，冲你眯了下眼。
“好啦，我们该离开这里，去家教主世界了。”你转开视线，如此说道，因为一只手被白兰牵着，只能单手操作系统界面开启世界通道。
“这次又是什么剧本？”神威凑到你身边问道。
“不剧透。”你将他的脑袋推开，接着想到了什么，道：“说起来，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去杀人灭口耶。”
“谁？”说话的是宿傩，看来‘杀人灭口’这个关键词引起了他的关注。
你没有回答，而是冲白兰眨了下眼睛。
眼下有倒皇冠的青年静静地与你对视，半晌后扬起笑容，这样子脱离之前几近失控的表现，和原著中那个狡猾的密鲁菲奥雷家族首领完全一致。
随即，他看向松散站在你周围的被召唤者们，笑眯眯地道：
“去杀个白兰·杰索，感兴趣吗？”
2.
“同......同位体......”
仰面躺在血泊之中，呼吸逐渐微弱的白发青年艰难地发声，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居高临下站在一旁的人。
“我‘看’不到你......你怎么能够跨越平行世界的障碍出......出现在......”主世界白兰的喉咙涌上鲜血，他猛地咳嗽几下，才勉强继续出声：“规则不可能允许同位体出现在一个世界，这是......悖论。”
白兰冷眼注视着另一个自己，与对方一模一样的面孔完全找不到一点共情感，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于是，主世界白兰换了一个问题，道：“你要......做什么？”
这次，站着的白兰回答了。
“我要取代你。”他说。
“……为什么？”
“因为她希望我这么做。”
听到这个答案，濒死的白兰看向同位体的身后。
只见几名气息极为恐怖的男人正看戏般围观着自己。就在几分钟前，他们如同在进行狩猎游戏一般，将他重伤致死，甚至看起来还乐在其中。
而这些凶兽隐隐为中心的，是个纤细漂亮的东方少女。
刚才的整场战斗中，她都站在外围旁观，而参与狩猎的几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全部的攻击都避开了她所在的方位，甚至连一点鲜血或者烟尘都没让她沾染上，足以见得她在这些人之中地位有多么特殊。
此时，少女正和身边一名穿着执事服的男人交谈，似乎察觉到了主世界白兰的视线，半途回头看向他，然后再转向同位体，询问似的歪了歪头。
留意到同位体在她看过来时，蓦然软化的神态，主世界白兰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
“她是你的大空吗？”
她是你的尤尼吗？
同位体白兰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几乎瞬间皱起眉头，否定道：“不要把她们相提并论。”
也不清楚他口中是谁不配和谁相提并论。
一时间，两个白兰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什么答案似的。
“白兰，快点啦。”这时，少女的催促声传来。
听到她的声音，同位体白兰突然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并不温柔，更像是正常人所无法描述的神经质弧度，但偏偏带着快要落下泪来的解脱。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主世界白兰这才恍然明白一个事实。
眼前这个白兰早就坏掉了。可能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也有可能是在更早之前。只不过那个少女不是能救赎‘白兰’的尤尼，而是带着恶魔前来，将他拖入地狱的污泥。
但也许对于他来说，地狱都比苍白的人间美妙千百倍。
主世界白兰的意识快要沉底，生命已经流失到最后一步。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另一个白兰看向少女，神情病态又缠绵。
“非要说的话......”对方说道，字节被噙在口中，半晌才不舍地吐出：“她是八兆亿分之一的奇迹。”
-
库洛洛金闪闪你们学学人家啊！这就是自带嫁妆明媒正娶还会和老婆调情的嘴甜意大利男人啊你们这几个只会吸叶子舌头的愚蠢恋爱脑！（恨铁不成钢）
评论(69)